册妃礼（下）
“陛下，阮美人狐媚惑主、掩袖工谗，不尊太后、扰乱朝纲！断不可立她为舒妃，不然太后九泉之下如何安息？”祝修仪领着一宫宫嫔女史在仪元殿前嚎哭。
“她们哭得我耳朵疼。”成璧在坤鸾宫里与侍女竹息下棋，“陛下耳根子比我软，说不定会收回成命呢。”
隆庆帝耳根子是真软。成璧想起近日来梁王周奕渮私底下给她写的信，大周吏治松松垮垮。连判案衙门也学会了隆庆帝的“仁政”，瞻前顾后，谁闹谁有理，只会和稀泥。
成璧冷笑，上行下效嘛。
成璧又摇头：“我若还为女史，于情于理也得陪祝修仪去仪元殿前哭谏的。陛下偏宠嫣然太过。”
成璧被立为朱才人后，隆庆帝例行公事般匆匆临幸了她一次。白日她屡在桐花台与隆庆帝和嫣然叙话，可长夜漫漫，她只能独守空闺、泪扰清梦，恨周奕渮薄情。
“小主素来与阮美人交好，要不要帮她一把？”竹息落子，偷偷瞄着她。“后宫谁不知道，祝修仪曾经是夏皇后的宫女。”
“嫣然一下从美人跃升至舒妃，本来也不合规矩。祝修仪也没错。”成璧心里隐隐有些妒忌嫣然，不是她夺了帝王之宠，而是她真真正正得了一个人的心，被自己的心上人喜欢，两情相悦、恩爱不疑。
而我的情郎，利用我，多过恋慕啊。
忽然成璧干呕几下，自己还没有明白过来，竹息便贺道：“莫不是小主有喜了？”
“皇上才临幸我一次……”成璧忽然发现，自己希冀这是真的，有了腹中骨肉，她不用自己在宫里似浮萍般熬日子。
“若是个皇儿呢……”成璧喃喃，心中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生根发芽。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写史，现在会有后人给自己立传，来歌功颂德了。
某一种心思活泛了，为什么我不能登上万人之颠？老是怨宫中苦闷、爱人薄情，有什么意思？成璧被自己的野心吓了一跳，但还是任由它暗中生根发芽、肆意滋长。
竹息神情神秘：“如今，宜妃的长子岐山王玄洵痴肥臃肿，是个好色胚子，不得皇上欢心。和嫔儿子早夭，玉厄夫人的汝南王玄济是不错，可到底还没有尘埃落定不是？”
“走，我们去拜访忆慈姑姑。”成璧心中已成一盘棋局。那个隐秘的宫中旧闻……就算它不是真的，我也会被想方设法地落实，把它变成真的。
成璧特意挑了件简约的素色衣衫，用通草绒花束发，一副恭谦模样。
“像不像嫣然那番楚楚可怜的样子？”成璧对镜梳妆。
“不像。”竹息爽快答道，“阮美人袅袅婷婷，是因为她本身性子柔弱。而小主性子是外柔内刚的，如今只是暂掩锋芒罢了。”
“你还真有一番见解。走吧，去看忆慈姑姑。”
“姑姑，成璧来看您了。”成璧笑盈盈地取出食盒里的，合老人胃口的清淡点心。
“成璧小主，”忆慈姑姑见她便合不来嘴，自毒鸩之事后忆慈姑姑便视成璧如亲生闺女，“小主穿得太素净了。”
“我简单惯了。”成璧捧着点心道，“成璧再给姑姑尝一次？”
“使不得，使不得。您现在是小主了，叫老奴怎么敢当？”忆慈姑姑拦住她，“再说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，怎么让老奴过意得去？”
“说起来，毒鸩之事，还没有水落石出呢。”上次成璧是心甘情愿为忆慈姑姑试粥，这次，忆慈姑姑待她如此亲昵，她却步步算计，让成璧心底泛起一丝愧疚。
“要杀我老婆子的，阖宫里就一个。如今她没了，我本以为我安生了，能带这桩旧事安安静静去棺材里，可她侄女倒顶上了。”忆慈姑姑无限感慨。
一个秘辛，当今圣上的生母并非难产而死，是昭宪太后杀母夺子，毒死先帝更衣，而抚养当今圣上。那要灭忆慈姑姑之口的人，只能是与昭宪太后同出一族的皇后夏氏了。
是了，成璧冷笑，昭宪太后还在时隆庆帝不敢对忆慈姑姑关照太过。昭宪太后走了，隆庆帝对忆慈姑姑礼遇有加。夏皇后是怕真相大白，夏氏一族都会被牵连呐！
“何人在宫中如此大胆？”成璧装作不知情，“姑姑怎么不告诉陛下？”
忆慈姑姑苦笑：“这是多年前的旧事，能动摇朝纲的，说不得。”
“姑姑，您要咬牙不言，那奸人再害你怎么办？”成璧装作不谙此事，疑惑道。
忆慈姑姑有点后怕：“她一次失手，不敢再犯了吧……她好歹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，犯不着和我这个老太婆较劲。”
“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，才是她应得之罚。”成璧眼波流转，一脸无辜，“更何况，您都守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，您就不委屈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如果还有牵涉在其中的人，她也不委屈？她会不会怪您沉默不语，让自己也蒙受不白之冤？”成璧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。
成璧瞥见忆慈姑姑陷入深深沉思。这可是个杀手锏呐，忆慈姑姑不为名利，与当时为更衣的昭慧太后情同姐妹，如今怎么可能不考虑考虑她的冤屈？
“本来吧，皇上看祝修仪哭得梨花带雨，就没提册立舒妃这一茬了。”竹息叽叽喳喳，“可忆慈姑姑告发昭宪太后，当年授意圣上生母昭慧太后之死，人证物证俱在，不可抵赖。”
“陛下大怒，严令今后只与她太后之号，灵位不许入太庙飨用香火祭祀，梓宫不得入皇陵，只许葬入妃陵,不系帝谥，后世也不许累上尊号。”竹息像报菜名一般，一口气说完了对昭宪太后的处置。
“夏皇后脸上无光吧？”成璧干净利落地折断花枝，只剩一个玉厄夫人了。“夏家也跟着倒霉，冰山难靠啊。”
“皇后还是中宫皇后，只是祝修仪被封宫了。”
“封宫？”
“封了的承光宫简直如冷宫一般凄凉，只是宫中诸人名位还在而已。”
“给梁王修书一封，告诉他这桩喜事吧。”荣贵妃到底也是被昭宪皇后赐死的，成璧也算为他做了一件好事。
真是奇怪，成璧怨他，却还是愿为他雪恨。
“如今宫里人心惶惶，可不知道还要清算到谁头上。皇上一般不会这么杀伐决断，这次，是触到皇上逆鳞了。”
成璧莞尔一笑，手抚摸自己的小腹：“所以才要劝皇上拿册妃大典冲冲喜嘛。再加上我新得皇嗣，不是喜上加喜？”
册妃礼前宫里忙成一片，宫女内侍捧着礼盒与仪仗来来往往，滚金边的大红色氆氇把桐花台上妆扮得喜气洋洋。连桐花也姹紫嫣红，争相庆贺舒妃之喜。
有小宫女嬉笑：“前日才封了新梁王妃，今天就又册立舒妃了，这就叫双喜临门。”
成璧第一次看见这么明艳的阮嫣然，翠龙金凤绯红翟衣，一对金錾红珊瑚福字钗从鬓角垂下金珠，一只累丝金凤口衔东珠熠熠生辉。盛妆珠饰下的嫣然依旧眸含醉星，睫弥薄雾，美若天仙。
“嫣然是淡妆浓抹总相宜。”成璧感慨，帮她扶正一只金簪。
“姐姐取笑了。”嫣然害羞。“姐姐，怎么大阵仗，我怕……”
“陛下以半副皇后依仗封妃，当然声势浩大了。”成璧拉过嫣然的手，“陛下特命我授宝宣册，我就站在你跟前呢，别怕。”
嫣然缓缓入殿内，夏皇后与玉厄夫人皆未到场，只有隆庆帝一人目光灼灼盯着嫣然与成璧。
承制官宣制曰：“美人阮氏，柔嘉淑顺，性行温良，端庄淑和，克令克柔，特封为舒妃，命卿等持节行礼。”
阮嫣然八拜，隆庆帝亲手扶起她，如捧珍宝。隆庆帝身材匀称躯干如中人，仪态轻柔，与阮嫣然并肩而立，远远望之，仿佛一对璧人。无端端刺伤了成璧之心。
夜半成璧才回自己的坤鸾宫，竹息打发小宫女去黄铜盆里兑热水，自己帮成璧摘下发钗玉环。
“嫣然现在是舒妃了……”成璧拨弄着一只枫叶缀珠步摇，红光粼粼，“当然是好事了，宠妃与我交好，也能在陛下面前给我儿说几句好话是不是？”
竹息拧出白巾子里的汁水：“皇后未到，这个舒妃册封礼也不大合礼数的。小主以前是女史，知道这些的。”
成璧嗤笑：“礼数？读了这么多史，我才看出来，皇上的心意就是礼数。”
“从昭宪太后出事后，夏皇后就没出过宫门了。也好，免得出来丢人现眼嘛。”成璧的手抚上小腹，“玉厄夫人呢？她这些日子倒安静。”
“博陵侯还在边关戍守呢。这几日要回京述职，玉厄夫人可消停不了多久了。”竹息叹道，“夏皇后是纸糊的中宫，玉厄夫人可是块难啃的骨头。”
成璧斜睨：“你个小妮子心思也不少嘛。”
“小主荣耀，奴婢才能沾光。”竹息热切道，“竹息当然会帮小主留心了。”
“趁着舒妃册封大礼，那也赶紧把我有身孕一事报给皇上吧。”成璧含笑，“喜上加喜，别被博陵侯回京抢了风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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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们哭得我耳朵疼。”成璧在坤鸾宫里与侍女竹息下棋，“陛下耳根子比我软，说不定会收回成命呢。”
隆庆帝耳根子是真软。成璧想起近日来梁王周奕渮私底下给她写的信，大周吏治松松垮垮。连判案衙门也学会了隆庆帝的“仁政”，瞻前顾后，谁闹谁有理，只会和稀泥。
成璧冷笑，上行下效嘛。
成璧又摇头：“我若还为女史，于情于理也得陪祝修仪去仪元殿前哭谏的。陛下偏宠嫣然太过。”
成璧被立为朱才人后，隆庆帝例行公事般匆匆临幸了她一次。白日她屡在桐花台与隆庆帝和嫣然叙话，可长夜漫漫，她只能独守空闺、泪扰清梦，恨周奕渮薄情。
“小主素来与阮美人交好，要不要帮她一把？”竹息落子，偷偷瞄着她。“后宫谁不知道，祝修仪曾经是夏皇后的宫女。”
“嫣然一下从美人跃升至舒妃，本来也不合规矩。祝修仪也没错。”成璧心里隐隐有些妒忌嫣然，不是她夺了帝王之宠，而是她真真正正得了一个人的心，被自己的心上人喜欢，两情相悦、恩爱不疑。
而我的情郎，利用我，多过恋慕啊。
忽然成璧干呕几下，自己还没有明白过来，竹息便贺道：“莫不是小主有喜了？”
“皇上才临幸我一次……”成璧忽然发现，自己希冀这是真的，有了腹中骨肉，她不用自己在宫里似浮萍般熬日子。
“若是个皇儿呢……”成璧喃喃，心中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生根发芽。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写史，现在会有后人给自己立传，来歌功颂德了。
某一种心思活泛了，为什么我不能登上万人之颠？老是怨宫中苦闷、爱人薄情，有什么意思？成璧被自己的野心吓了一跳，但还是任由它暗中生根发芽、肆意滋长。
竹息神情神秘：“如今，宜妃的长子岐山王玄洵痴肥臃肿，是个好色胚子，不得皇上欢心。和嫔儿子早夭，玉厄夫人的汝南王玄济是不错，可到底还没有尘埃落定不是？”
“走，我们去拜访忆慈姑姑。”成璧心中已成一盘棋局。那个隐秘的宫中旧闻……就算它不是真的，我也会被想方设法地落实，把它变成真的。
成璧特意挑了件简约的素色衣衫，用通草绒花束发，一副恭谦模样。
“像不像嫣然那番楚楚可怜的样子？”成璧对镜梳妆。
“不像。”竹息爽快答道，“阮美人袅袅婷婷，是因为她本身性子柔弱。而小主性子是外柔内刚的，如今只是暂掩锋芒罢了。”
“你还真有一番见解。走吧，去看忆慈姑姑。”
“姑姑，成璧来看您了。”成璧笑盈盈地取出食盒里的，合老人胃口的清淡点心。
“成璧小主，”忆慈姑姑见她便合不来嘴，自毒鸩之事后忆慈姑姑便视成璧如亲生闺女，“小主穿得太素净了。”
“我简单惯了。”成璧捧着点心道，“成璧再给姑姑尝一次？”
“使不得，使不得。您现在是小主了，叫老奴怎么敢当？”忆慈姑姑拦住她，“再说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，怎么让老奴过意得去？”
“说起来，毒鸩之事，还没有水落石出呢。”上次成璧是心甘情愿为忆慈姑姑试粥，这次，忆慈姑姑待她如此亲昵，她却步步算计，让成璧心底泛起一丝愧疚。
“要杀我老婆子的，阖宫里就一个。如今她没了，我本以为我安生了，能带这桩旧事安安静静去棺材里，可她侄女倒顶上了。”忆慈姑姑无限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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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了，成璧冷笑，昭宪太后还在时隆庆帝不敢对忆慈姑姑关照太过。昭宪太后走了，隆庆帝对忆慈姑姑礼遇有加。夏皇后是怕真相大白，夏氏一族都会被牵连呐！
“何人在宫中如此大胆？”成璧装作不知情，“姑姑怎么不告诉陛下？”
忆慈姑姑苦笑：“这是多年前的旧事，能动摇朝纲的，说不得。”
“姑姑，您要咬牙不言，那奸人再害你怎么办？”成璧装作不谙此事，疑惑道。
忆慈姑姑有点后怕：“她一次失手，不敢再犯了吧……她好歹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，犯不着和我这个老太婆较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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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
“如果还有牵涉在其中的人，她也不委屈？她会不会怪您沉默不语，让自己也蒙受不白之冤？”成璧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。
成璧瞥见忆慈姑姑陷入深深沉思。这可是个杀手锏呐，忆慈姑姑不为名利，与当时为更衣的昭慧太后情同姐妹，如今怎么可能不考虑考虑她的冤屈？
“本来吧，皇上看祝修仪哭得梨花带雨，就没提册立舒妃这一茬了。”竹息叽叽喳喳，“可忆慈姑姑告发昭宪太后，当年授意圣上生母昭慧太后之死，人证物证俱在，不可抵赖。”
“陛下大怒，严令今后只与她太后之号，灵位不许入太庙飨用香火祭祀，梓宫不得入皇陵，只许葬入妃陵,不系帝谥，后世也不许累上尊号。”竹息像报菜名一般，一口气说完了对昭宪太后的处置。
“夏皇后脸上无光吧？”成璧干净利落地折断花枝，只剩一个玉厄夫人了。“夏家也跟着倒霉，冰山难靠啊。”
“皇后还是中宫皇后，只是祝修仪被封宫了。”
“封宫？”
“封了的承光宫简直如冷宫一般凄凉，只是宫中诸人名位还在而已。”
“给梁王修书一封，告诉他这桩喜事吧。”荣贵妃到底也是被昭宪皇后赐死的，成璧也算为他做了一件好事。
真是奇怪，成璧怨他，却还是愿为他雪恨。
“如今宫里人心惶惶，可不知道还要清算到谁头上。皇上一般不会这么杀伐决断，这次，是触到皇上逆鳞了。”
成璧莞尔一笑，手抚摸自己的小腹：“所以才要劝皇上拿册妃大典冲冲喜嘛。再加上我新得皇嗣，不是喜上加喜？”
册妃礼前宫里忙成一片，宫女内侍捧着礼盒与仪仗来来往往，滚金边的大红色氆氇把桐花台上妆扮得喜气洋洋。连桐花也姹紫嫣红，争相庆贺舒妃之喜。
有小宫女嬉笑：“前日才封了新梁王妃，今天就又册立舒妃了，这就叫双喜临门。”
成璧第一次看见这么明艳的阮嫣然，翠龙金凤绯红翟衣，一对金錾红珊瑚福字钗从鬓角垂下金珠，一只累丝金凤口衔东珠熠熠生辉。盛妆珠饰下的嫣然依旧眸含醉星，睫弥薄雾，美若天仙。
“嫣然是淡妆浓抹总相宜。”成璧感慨，帮她扶正一只金簪。
“姐姐取笑了。”嫣然害羞。“姐姐，怎么大阵仗，我怕……”
“陛下以半副皇后依仗封妃，当然声势浩大了。”成璧拉过嫣然的手，“陛下特命我授宝宣册，我就站在你跟前呢，别怕。”
嫣然缓缓入殿内，夏皇后与玉厄夫人皆未到场，只有隆庆帝一人目光灼灼盯着嫣然与成璧。
承制官宣制曰：“美人阮氏，柔嘉淑顺，性行温良，端庄淑和，克令克柔，特封为舒妃，命卿等持节行礼。”
阮嫣然八拜，隆庆帝亲手扶起她，如捧珍宝。隆庆帝身材匀称躯干如中人，仪态轻柔，与阮嫣然并肩而立，远远望之，仿佛一对璧人。无端端刺伤了成璧之心。
夜半成璧才回自己的坤鸾宫，竹息打发小宫女去黄铜盆里兑热水，自己帮成璧摘下发钗玉环。
“嫣然现在是舒妃了……”成璧拨弄着一只枫叶缀珠步摇，红光粼粼，“当然是好事了，宠妃与我交好，也能在陛下面前给我儿说几句好话是不是？”
竹息拧出白巾子里的汁水：“皇后未到，这个舒妃册封礼也不大合礼数的。小主以前是女史，知道这些的。”
成璧嗤笑：“礼数？读了这么多史，我才看出来，皇上的心意就是礼数。”
“从昭宪太后出事后，夏皇后就没出过宫门了。也好，免得出来丢人现眼嘛。”成璧的手抚上小腹，“玉厄夫人呢？她这些日子倒安静。”
“博陵侯还在边关戍守呢。这几日要回京述职，玉厄夫人可消停不了多久了。”竹息叹道，“夏皇后是纸糊的中宫，玉厄夫人可是块难啃的骨头。”
成璧斜睨：“你个小妮子心思也不少嘛。”
“小主荣耀，奴婢才能沾光。”竹息热切道，“竹息当然会帮小主留心了。”
“趁着舒妃册封大礼，那也赶紧把我有身孕一事报给皇上吧。”成璧含笑，“喜上加喜，别被博陵侯回京抢了风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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